伴随一批任职流官、汉族军民来到贵州,来到“苗疆”,将蚕桑、棉花、红薯、包谷等杂粮引进,推动当地农业经济的发展。清代有几位到贵州任职的官吏积极倡导种桑养蚕、种棉纺纱、劝种杂粮等,产生了积极的影响。乾隆年间任遵义知府的陈玉璧从老家山东成功地引进山蚕种后,遵义地区山蚕业获得了较大发展。
在乾隆帝的重视下,贵州总督张广泗、布政使陈德荣在贵州积极推广棉花种植,黔省开始出现了棉花扩大种植。如锦屏知县刘芾林从河南引进棉种,种植棉花。安顺府安平县旧不植棉,后经巡抚嵩溥饬令,植棉亦具规模。
(嘉庆)《百苗图》载,“洪州苗在黎平境内,女子善纺织棉、葛布,颇精美”。黎平府,“虽有崇山峻岭,而两岭之中,每多平坝,溪流回绕,且地利肥美,物产丰亨,山土种木棉,苗妇勤于纺织”。可见,清代中后期时,棉花已经被大量种植了,当地苗民还掌握了棉花纺布的技术。棉花成为当地重要的经济作物,苗民从植棉业中获利不小。
乾隆皇帝诏令官吏,倡导种薯,“使民间共知其利,广为栽种,接济民食”这自然引起吏官的重视,“陈文政《红薯利民通禀》,……奉布政司温(即温福)批准,通饬全省广种在案”。兴义府,“郡之贫民,多用以代饭”。总之,在地方官的大力倡导下,蚕桑、棉花、红薯等这些经济作物和粮食作物在贵州得以不断扩种,对贵州的农业经济发展产生重要影响。
“新疆六厅”官员、屯民迁居黔省后,自然也会传播外来技术文化,发展当地经济。在流官的积极倡导下,内地农耕技术及与生计生活密切相关的技艺在“苗疆”得以传播。这里值得注意的是,外来技术文化进入“苗疆”社会,是一个渐进渗入和深入发展的过程。选择农作物品种、农业生产技术、陶器及小青瓦、豆腐加工、香、鞭炮这些文化事象展开阐述。
屯民带来系列农耕文化(农作物品种、农耕技术)、蚕桑技术、陶器及小青瓦、豆腐加工等,逐渐形塑了苗人的物质生活。此外,他们还传承了满足精神生活需求的技艺,如红屯堡的祭奠用香制作技艺、南屏堡的鞭炮制作技艺等。香、鞭炮已成为苗族礼仪生活所必需,对苗人的精神文化消费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。
农作物及农耕技术的传播,开辟“苗疆”前,“苗疆”地区农业生产水平很落后,不能与中原内地同日而语。受自然地理环境的制约,土地肥力低,农业耕作粗放,生产效益低。“改土归流”后,建立了政权统治,实现了与内地统一的行政体制。屯民迁入后,他们带来先进的技术文化在民族地区传播并产生影响,主要有两个方面的内容,一是粮食作物、经济作物及农耕技术的传播;二是日常生产技艺方面的影响。
蚕桑技术的引进,伴随一批流官迁居黔省,他们将蚕桑技术引进贵州,为当地农业生产带来了新发展。《遵义府志·农桑》载:知府陈玉璧,“乾隆三年来守遵义,日夕思所以利民,事无大小具举,民歌乐之。郡故多槲树,以不中屋材,薪炭而外,无所于取。玉璧循行往来见之,曰:‘此青莱间树也,吾得以富吾民矣。’”陈玉璧看当地多青冈林,可用来放养柞蚕,于是决心从山东引进蚕种,发展蚕桑业。
历经三年的努力,蚕桑引进技术,终获得成功。自此遵义柞蚕业获得较大发展。乾隆二十六年(1761年),贵州巡抚周人骥奏请在仁怀厅等处放养山蚕,“结茧数万,试织茧绸,各属效行”……其养柞蚕之法,《黔南识略》载,……。放养山蚕的方法,后来推广到贵阳及镇远府。
镇远府,“橡树尤宜,经大吏及有司劝谕,近皆放蚕收茧,与遵义同”。在清代地方官吏的倡导下,山蚕放养技术推广到贵阳府及镇远府等地。清初,遵义府辖今黔东南的清平、黄平及施秉一部分,遵义府官吏倡导的蚕丝养殖对黔东南地区无疑是有影响的。
《苗族社会历史调查(二)》有对雷山掌批一带苗族社会养蚕进行调查,有记载:“养蚕已有相当长的历史了。蚕丝是姑娘们制作盛装最需要的原料,所以凡有未婚姑娘的人家都要养蚕。一年可养两次,蚕种有买来的,也有自留或亲友互相赠送的。饲料都用桑叶。”
台江县革东镇稿午寨,“蚕苗语的名称是姑娘虫或姐妹虫,从养蚕、吐丝以至织成绸缎最先都是由妇女们一手操办的……苗族养蚕的历史十分悠久,在苗族的史诗和古歌中,都有唱到养蚕的章节。过去几乎家家植桑养蚕,……苗族有自己的养蚕技术,如采集桑叶要在早上,桑叶有露不能直接喂养蚕,要先挂在屋檐下把露水晾干,否则蚕易得病或吐丝不好。”
由此可知,苗族家庭历来有养蚕吐丝纺线的传统,植桑养蚕是家庭自给自足经济重要的副业来源,在黔东南地区已有一定发展,还积累了一些蚕桑技术经验。蚕桑技术的引进,使农业经济结构发生了改变。在乾隆帝的重视和地方官吏的推动下,棉花也在“新疆六厅”地区扩大种植。兵备道任树森自河南购进棉种在古州令民试种。
陶器、小青瓦的传入,由于地理环境的影响,不同群体日用器具、住房建筑上呈现出自身的特点。丹江、台拱、清江、黎平、古州、下江、锦屏、天珠丹寨、都江一带,“周数百余里,皆深林大箐,林木葱茏,其木多松杉”,这为人们的日常生活提供了重要资源。
苗族民众充分发挥聪明才智,因地制宜,生活器具多为木制品,如木桶、木甄、木盆、木碗、木缸盖、饭瓢、水瓢、汤瓢、粪瓢等。虽这些木制品不是很精致,但却很实用。
“以前,雷山县域内居民不会制作陶器,吃饭、盛水等日常生活所用都是木碗、木桶、木瓢等一些就地取材、易于加工的简单木制品。随着社会的发展,地区之间开始互通有无,商品流通逐渐兴盛,商人肩挑贩卖,将实用土碗、土坛、土缸等带进雷山,以换取本地居民的鸡蛋、兽皮、粮食、木材。”安屯设堡汉人定居雷山后,建窑生产碗坛等陶器,传承了土陶技艺,使土陶业在当地得以产生和发展。
陶器是“苗疆”市场发展中交换的众多地方商品之一。在黔东南地区,苗族人口数量所占比例很大,因此苗族是土陶产品的主要消费对象。陶器外销主要销往周边丹寨、凯里、榕江、黎平等地区,每次赶场也销售部分。苗汉民族通过市场上的互通有无,各取所需,便利了群众的生活,也促进社会的进步发展。
制陶业之所以能够在当地扎根,哈尔滨中国正规招聘代妈融入苗族社会,本研究认为主要得益于以下几方面原因。首先,泥土是土陶技艺得以传承和传播的先决条件。在地层深处隐藏着陶器的秘密,即陶尧、长丰泥土具有糯性,烧制不易破裂。正是有适宜于发展土陶的优质泥土,土陶技艺才得以在当地传播和发展。
其次,陶器满足苗族民众储酒腌酸等生活需要,为他们所喜爱。与木制品相比,陶器有着明显的优势。其一,陶器易于清洗干净;其二,由于土陶胚在烧制过程中温度可达超过1000℃,出窑的陶器经久耐用。
因此,木器具有可替代性。土陶产品简洁实用,更加方便人们生活需要,深受民众的青睐。不容忽视的一点是,在接触交往过程中,苗族感受到对方文化的优越性,主动倾向于认同汉族文化,这就为他们接受土陶产品提供了心理基础。
汉族定居雷山后,传承了土陶技艺,土陶器日渐取代了苗族原来使用的木制生活器具。正是因为苗族民众是土陶消费一个很大的市场空间,土陶产业也就才得以持续发展,形成地方生计生活互补的局面。民国前后迁居长丰村的苗族民众也开始纷纷跟汉族学做陶器,陆续加入陶匠队伍中,也以土陶为业维生。
山林葱郁,多为杉树,无论杉树木料还是杉树皮都是传统的住房建筑材料。贵州少数民族,“壮、侗、水、仡佬及苗、瑶多使用这种房屋,有“茅而不涂,衡板为阁,上以栖止,下畜牛羊猪犬”的“麻烂”,有“杉木为柱,可高数层”的“木楼”,有“去地数尺,以巨木排比,杉叶覆屋的“羊楼”,还有“依山而筑,架木如巢”的“吊脚楼”。
台江“反排地区产木材,95%以上人家是用杉树皮盖顶,很少瓦房。中农以上的人家用木板装修板壁,隔房间。贫下中农请不起工匠装修的,则多用杉树皮夹隔房间,四壁通风,不能御寒。”因交通不便,屋瓦沉重,苗族人民就地取材,传统民居为木质结构,木料做房架,墙壁用木板拼成,屋顶盖的是茅草、稻草、杉木皮,保暖御寒性较差,防雨性较差,易腐烂不耐用,不持久,过不了几年就得翻修更换,费力费时。
“晚清,陆续到雷山定居的汉人在陶尧开窖做瓦,尔后又在长丰增开瓦厂,供应县城内人们建屋需求。屋瓦制作整个工艺流程原理与制陶基本相同,都经过制泥、制胚、码窑、烧制等工序,只是要求没有制陶高,如瓦泥的细腻度、黏性等。”开窑做瓦在满足汉族社会需求的同时,也被当地苗族效仿、接受和消费。
有些苗族家里经济条件好的,也开始购瓦盖房。与茅草、稻草、杉木皮相比,小青瓦具有显著的防漏优势,在苗汉民族的接触交往中,苗族逐渐接受盖瓦的民居形式,而且能盖上青瓦的人家成为村中令人羡慕的对象。山中苗寨吊脚楼覆顶的小青瓦鳞次栉比,美不胜收。
总之,汉移民带来这些农作物品种和生产技术,为当地苗族所接受,补充了短缺,便利人们的生活。同时带来苗族原有文化的改变,实现了技术文化传播。粘稻、玉米、红薯、南瓜、胡萝卜等农作物的引进和扩大种植,改变了传统农业种植结构,也相应改变了人们的饮食结构,改善了人们的生活条件。中原内地的农耕技术也被带到黔东南地区,使得当地农业有了新进展。
在社会生产方面,屯民建窑生产碗坛等陶器,受到汉族耳濡目染的影响,苗族日常生活中木器日益为陶器所替代,民居也由杉木皮做顶转变为小青瓦覆顶,当地民众的生活发生着潜移默化的变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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