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创:孟馨宁(菱花含露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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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些年来中国的“诗坛”相对比较“热闹”,各种“诗词大会”几乎天天能在电视上看见。出版的“诗词集”足以堆满一个图书馆,就论网络上很多“诗人”他们一两年的创作抵了上一本全唐诗。诗人一时如“过江之鲫”,表面上看我们的“传统诗歌”貌似是“复兴”了。但是我看到的只是满纸的“陈词涩语”,在论及可读性这方面,远不及近些年在国际上得享大名的现代诗歌及散文创作者。整个“传统诗界”充斥着“商业互吹”的气氛,动辄日李杜再世,见美女则称当代易安。满纸的淫词一如六朝宫体之“隔世传人”,却敢于批评韩白苏辛等大家;蚍蜉撼树虽然看似可笑,但是尚且有成功的一天,而这种“雌声学语”之辈敢于攻击苏辛就是纯粹的笑话。如老杜诗云“尔曹声名俱灭后,不废江河万古流”。依靠生搬硬凑而形成的表面繁荣,难以掩饰精神上的虚弱和贫瘠。究其原因很多人只想以“传统诗歌”来显示自己的“不同于人”,籍此“沽名钓誉”并掩饰才学上的空乏。以当代“传统诗坛”的形势,莫论超迈唐宋;就是和优秀的现代诗散文作品比,也要差好大的层次。我并不喜欢现代诗,但是仅仅是部分作品,而非这个文学体裁。因为她尚未发展成熟,还有很长的路要走;“登峰造极”的现代诗、散文集大成者的出现,也许只是时间问题。文学体裁本无高下之分,真正分高下的是作品本身。如果“颠倒衣裳”,最后回首之时,只能“一切成空,遗恨无穷。”我一直担心,当一二百年过去,那些今天的“传统诗词创作者”们成为古人,他们的作品还有没有存世的“价值”。
尽管古来很多诗人宣称自己的作品是为了“自娱”,但还真没哪个能如“空谷幽兰”似的,做到“孤芳自赏”。只是如过去“闺阁小姐”般,不将自己的作品轻易示于人,而是希望得到“知音”,最起码也是诗友们的几句赞赏。几乎所有诗人,都是希望自已的作品能够传世的,正所谓“人过留名,雁过留声”。
只不过从上古三代至于明清,各种体裁的诗歌或写“黍离之殇”、或写“莼鲈之思”、或写“异代之悲”、或写“春秋之景”、或写“分飞之苦”……如此种种,现存诗歌何止几十万,甚至几百万近千万。但是真正可读的恐怕还没有《全唐诗》的数量多,乾隆皇帝写四到十万首诗,也几首让人能记住(研究乾隆皇帝的除外)?如果再缩水范围,论可传诵的诗不过千首左右。想要自己的作品传世,除非贵为帝王(即使是帝王也是好的作品才让我们记住),否则谈何容易?
而想要做到这点,最基本的要求就是一个字“新”,用礼记上的话说就是:“毋剿说,毋雷同”(《礼记·曲礼上》)。立意要新,文辞要新,是诗人创作了诗词,而不是诗词创造了诗人。在求新的同时要自然浑成,而不是刻意雕琢,一如元好问评陶渊明诗:“一语天然万古新,豪华落尽见真淳。”很大一部分人的作品除了堆砌还是堆砌,不谈技法,只看文字内容的话,实在乏善可陈。“学我者生,似我者死”,没有自己思想和灵魂的作品是不可能成为经典的。赵翼论诗其一即云:“满眼生机转化钧,天工人巧日争新。预支五百年新意,宁波代妈待遇到了千年又觉陈。”,更别说那种靠拼凑、修改前人陈词陈句完成的“作品”。
在创新的同时,我们要注意结合现实。你身处江南,从末去过边关,却成天写些边塞诗,那是不切实际的。而有一些人以堂堂七尺男儿,诗中天“妾”啊、“奴”啊的,尽做闺艳雌声,这种人为大丈夫与烈女子所不取亦耻与之同列。况且小小年纪,哪来那么多哀怨,不过是“为赋新词强说愁”罢了。陈思王《美女篇》:“美女妖且闲,采桑歧路间。柔条纷冉冉,叶落何翩翩。攘袖见素手,皓腕约金环。头上金爵钗,腰佩翠琅玕。明珠交玉体,珊瑚间木难。罗衣何飘飘,轻裾随风还……”该诗中出现金环、金钗、翠琅玕、明珠等多处当时贵族女子妆饰,安有如此豪富之美女为采桑之贱业?陈思王为生活环境和社会地位所限,还可以理解。如果现在一些人再这么写,我就要怀疑他是怎么“创作”这种作品的了。浪漫主义不是凭空捏造,想像再奇特也是结合现实出发的。否则,只能是胡说八道。
法国诗人缪塞在《五月之夜》中说:“是失望的歌声就越是歌中至美,有些不朽的诗篇都是纯粹的眼泪。”是啊,好的诗歌都是最纯粹的眼泪,更是一个时代的眼泪。前代“大师”们的作品之中,我们看不到当时应该有的“男儿热血”、“家国情怀”、“时代悲歌”等等。这种只有个人“情怀”的作品,之所以至今仍为文艺青年所喜欢、所推崇;是因为这类作品还没经历过历史长河的“大浪淘沙”,我们很难加以鉴别。如果元好问只是有:“问世间情为何物”一类的作品,那么他和南宋那些技法大成的词人没有本质上的区别。正是他后来经历山河异代,写出了那些充满“黍离麦秀之悲”的丧乱诗。才有了他在诗坛上不可捍动的地位,成了继苏东坡、陆放翁以后又一位伟大诗人。成为一代山斗,诗人中的诗人,顶峰中的顶峰。故赵翼题《元遗山集》云:“行殿幽兰悲夜火,故都乔木泣春风。国家不幸诗家幸,赋到沧桑句便工。”散曲盛于元,明散曲为元散曲之余音。历来当推冯惟敏与梁辰鱼并列,梁散曲“婉约蕴藉,词藻工丽,近于诗词”,有“曲圣”之称。而冯散曲虽然风格劲朗,但是总让人读之不喜。因此小时候一直怀疑冯凭什么与梁并称,但冯作反映民间疾苦,讽刺时事,具有深刻的时代意义。与梁不是一个风格,文采稍逊,文意远过之。“一鞭秋月度桑干,万里阳关道路难。 大碛沙来云似障,天山风起雪如盘。弓边血影雕翎碎,笛里羌声马骨寒。 醉泻葡桃三百盏,高飞长剑下楼兰。”,这种作品,我不敢说很好,但他一定会被载入史书并传世。而如“记得小蘋初见,两重心字罗衣。琵琶弦上说相思。当时明月在,曾照彩云归”一类,只能留存于词集中,供歌儿舞女传唱,今深闺女儿为之心醉。
当然了具有了时代意义、有气势、有思想的作品,如果辞色太过欠缺也算不上佳作。同为辛派诗人,刘辰翁词健劲而不失婉丽,刘克庄词豪宕而不失风流。唯刘过词略失粗豪,去辛公颇远。这儿就讲究才力了,如辛派诸公之襟怀非人人皆有,但襟抱不足可以通过才力来弥补。我们不光要读传统诗词(除非你本意就是想要抄袭),更要多读古文、优秀外国诗歌和现代诗词。化用别人的意思,而不是慕仿别人的作品;最终达到,鉴前人之弊,取法诸家,最终写成自己的作品。一个连千字短文都写不好的人,即使以拼凑的诗词来炫技,也掩饰不了其本身的空虚。杜牧的子弟曾问杜牧如何写诗,杜牧没有像普通人那样让他们去翻前人的诗集。如果这么做,和一些家长为了让孩子写好作文,去买作文集一样。而是让他们去读《文选》,去读先贤的文章,去汲取前人作品中的思想。
诗歌无论怎么变,她本质上还是文章的一种体裁格式。关于文章的要义,杜牧在《答庄充书》上说了很明确。“凡为文以意为主,以气为辅,以辞彩章句为之兵卫,未有主强盛而辅不飘逸者,兵卫不华赫而庄整者。四者高下,圆折步骤,随主所指,如鸟随凤,鱼随龙,师众随汤、武,腾天潜泉,横裂天下,无不如意。苟意不先立,止以文彩辞句,绕前捧後,是言愈多而理愈乱,如入阛阓,纷然莫知其谁,暮散而已。是以意全胜者,辞愈朴而文愈高,意不胜者,辞愈华而文愈鄙。是意能遣辞,辞不能成意,大抵为文之旨如此。”(《答庄充书》)苟有志,古人不难到,与诸君共勉之。
诗词之道,大抵如杜牧所说。语浅意深,好的作品道理愈深语言愈简明,气势愈高文辞愈质朴。所谓“情不掩而深,语不饰而真。”至于格律一类,只是文体的技法,水到而渠成,不必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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